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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聽見死神的聲音(1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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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舔她。

以濕熱滑膩的舌尖,猶如膜拜藝術品一般,他沿著唇線一點一點細細地舔,姿態專註而虔誠。

姜意眠始料不及。

待反應過來,她咬了他。

咬的力道很大,血的氣息在唇齒間漫開,對方無動於衷。

依然含著血一下、一下放肆的舔舐,近似癡迷。

不知道是否藥物仍在發揮作用,還是這種接觸遠在忍受範圍之外,姜意眠發現自己的思維過分渙散。

黑暗裏一切都在放大。

安靜,乏力,皮膚表層下的血液在緩緩流淌,空氣卻沈悶流不動。

他的右手沒有繭。

她感覺到,他的左手悄然覆在後頸,大拇指放在她的喉嚨處,有一下沒一下地按壓。

一層厚厚的繭。

灼熱的呼吸繾綣交纏,姜意眠頭疼欲裂,有些麻木地想:她被一個游戲人物親了。

不對。

更確切的說,她正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,一具新鮮的屍體面前,被一個渾身是血的副本殺人犯愛不釋手地舔吻著。

這感覺。

既色//情,又變//態,又詭譎。

幾欲作嘔。

“我知道你是誰。”

她幾乎沒有表情,沒有情緒,被□□嫣紅的唇下,兩排細白的牙齒輕輕一碰,咬出一個名字:“季白。”

到此為止吧。

姜意眠在心裏回答:「系列殺人案的真兇姓名,是季白。」

然而——

【回答錯誤。】

【回答系統已關閉,將於五天後候重新開啟,請在下個單位時間重新做答。】

不帶一絲情感的機械音劃過耳稍。

被困在副本的玩家豁然擡眼,一片濃密的睫毛,如蝶翼般輕顫。

深夜,狗吠。

一陣尖銳疼痛生生扯回迷失的意志。

是殺人犯用針紮她。

可能又在註射一種不知效果的藥物,冰涼的液體被緩緩推入體內,混進血液裏,有種迷幻的冷感,仿佛被蜥蜴擁抱。

饑餓,寒冷,缺水。

姜同學這具身體的生命特征正在減弱,心跳,一下比一下跳的無力。

而造成這一切的他,以指腹撥弄著她腫脹的唇,忽而俯身,又摁著頸側狠狠咬下去。

咬完再舔。

舔了又咬。

他對所有裸//露在外的肌膚都是這樣,除了舔,就是咬。

反反覆覆,樂此不疲。

仿佛妄想在自己的所有物身上留下永久痕跡,卻又假惺惺地,憐愛他的物品會因此而受傷,疼痛,變得不再完美。

確實病態。

難怪不再滿足於簡單的殺人分屍。

好在殺人犯即將離開。

遠處咣當咣當的碰撞聲,似乎是暗號,響得越來越大,越來越頻繁。

殺人犯置之不理。

距離人體分解、重組的藝術過去有一陣子,那微薄的快感隨著時間而消失,他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皮,逐漸感到無趣。

恰恰在這個節骨眼上,姜意眠開口:“我知道你是誰。”

被綁架的時間可能比預計的要長,她前所有為的虛弱。

一句話說完,需要稍作休息,才能平穩地說出下一句。

“下次再來找我,我能抓住你。”

她對他說:“一定。”

他沒有說話。

唇角淺淺翹起來,他餵她一口水。

她很愛挑釁他,再次咬他,咬得他鮮血淋漓。多好玩。

微笑的弧度變大,變大,快要忍不住了,他低下頭,沒有聲音地大笑著,肩膀劇烈抖動。

再見。

他望著她,又一次輕柔撫摸她的臉,給她凍僵了的腳套上一雙過大的鞋,心滿意足地離開。

噠,噠,噠。

腳步聲遠去,迎來沈寂。

一段長達數十分鐘,仿佛全世界都死去的沈寂之後,姜意眠頂著一顆混沌的大腦,捕捉到兩個人的交談。

“怎麽又他娘的是這個小兔崽子!”

是樹林中聽過的聲音,滿腔火氣:“讓你落老子手裏,死娘//們,有本事再拿槍懟我試試?”

“少說廢話,看她到底暈了沒。”

他的同伴行事比他謹慎。

“肯定暈了,這一管子下去,神仙都得暈。你要不信,我抽個巴掌給你瞧瞧,有沒有反應,一看就知道。”

男人擡手一陣風。

不想同伴反給他一拳:“說了這丫頭不能動,傻逼!趕緊把東西收了,別幹不該幹的!”

“操!”男人壓抑怒火:“付錢的才是老板,老子接活兒的時候可沒聽過這套!”

同伴更怒:“什麽老子不老子,老子想宰人,兒子不讓,折騰來折騰去還不是兒子贏了老子。你要不信,隨便下手,你看這父子倆誰放過你!”

……

接下去的內容就聽不清了。

強撐的意志再次面臨潰散,在徹底昏厥之前,姜意眠猶在想:

原來根本不是什麽犯罪集團,壓根不存在完美犯罪。

所謂的虎鯨作案模式,有人負責抓捕,有人負責善後,又或是制造假線索迷惑警方。

分工合理,不留痕跡。一切只不過是金錢利益下的一場完美合作,而已。

“2003年1月22日清晨,失蹤34小時整的姜某某,即民間英雄姜愛國的獨女,於浪漫港外一家廢棄鋼鐵場中被找到。

“據報案人員描述,當時姜某某滿身血跡,臉色蒼白,唇部幹裂,四肢被攙扶成繭狀,大約就躺在那個位置的水泥地上。

“值得一提的是,她腳上穿著一雙男款鞋,正是姜愛國案裏發現的同款名牌運動鞋。

“另外,在她身側不及兩米處,同日被報失蹤的女孩,一位浪漫港高級中學高三(12)班的學生,即姜意眠的同班同學,陳文文已確認死亡,屍體遭到殘忍切割,以常人難以理解的形式排成一個怪異的圖案。

“相信不少觀眾朋友聽到這裏,一定想起近日沸沸揚揚的藝術拼接系列殺人案。是的,沒錯,通過現場情況、作案特點,我們可以斷定,這就是代號為虎鯨的系列第五案!

“又一位無辜的花季少女繼姜愛國之後慘死在連環殺人犯的手中!據統計,這已經是第六位連環案受害人,那麽繼她之後,是否還會有第七位、第八位?

“為什麽虎鯨會留下他的鞋,為什麽同樣被綁架,一個女孩能夠幸運存活,另一個女孩卻再也無法歸來?

“虎鯨到底是誰,他以什麽標準決定受害者,在整整六條生命,整整七個月時間逝去的背後,浪漫港公安局究竟對這個系列的案子掌握多少?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謎,有待——”

咻地一聲,浪漫港當地晨間新聞被關閉。取而代之蔣深一句:“別看了。”

老五哼哼:“這破節目,不知道哪來的消息,天天在局子外頭盯著,連我們專案組的車都敢跟,要不是你五哥我技術高超,一記神龍擺尾把他們甩開,指不定現在都給追醫院來了。”

“——意眠失蹤,運動鞋,陳文文,這些都是對外保密的重要案情。”

老四道:“我找人問過,他們說是陳文文一家子鬧得太厲害,沒辦法,只能稍微跟她們透露一點案情,保證會抓到兇手。沒想到他們會跟新聞媒體搭上線,不但洩露所有信息,還編造了一些流言……”

說到這兒,被蔣深眼尾一掃,他自覺閉嘴。

“什麽流言?”

姜意眠十分敏銳:“和我有關?”

“沒有。”

蔣深否得毫不猶豫,剩下組員,轉移話題的轉移話題,讓休息的讓休息,沒有一個人肯正面回答她。

這反應,反而說明他們有所隱瞞。

實際上,不光專案組最近表現反常,還有兩件事同樣值得註意。

第一,從被綁架到獲救,姜意眠入院至今共計28小時,其中昏迷10小時,清醒時間18小時,傅斯行沒有露過面。

第二,受藥物殘留影響,昨晚她睡不安穩,淩晨醒來,只有一個護士來更換點滴——

“你好。”

她方出聲,想要杯水。

對方驚得摔掉藥瓶。

“你、你什麽時候醒的?”

她字裏行間透出不自覺的畏懼,該怎如何描述呢。

姜意眠一下想起陳文文面對殺人犯的態度,不過如此。

為什麽?

按捺住疑惑,她不動聲色:“剛醒,可以給我一杯水嗎?”

“哦、哦,病房裏沒水了,我去飲水機那邊倒。”護士的腳步慌亂無序,猶如見鬼一般匆匆逃離。

隔著老遠,姜意眠依稀聽到她小聲跟別人說到:“突然就醒了,嚇死我了,你說她是不是真的……,哎,這大半夜來這麽一遭,我滲得慌。”

這就怪了。

聽聲音,明明是那個性格最爽朗,天天問她今晚睡哪個病房的護士大姐。

上回見面還不由分說掐她的臉,嫌她太瘦,讓她多吃點肉補補。

為什麽現在這麽怕她?

姜意眠始終困惑,始終不解,直到上午十點,莊副局親自來到醫院慰問,答案送上門來。

“意眠啊,身體好點兒了嗎?醫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可以出院?”

莊副局態度和善,不擺架子,找不到椅子,索性站在病床邊,稍稍蹲下身來說話。

感覺人還不錯。

然而打飯回來的蔣深格外不待見他,一進門,就趕客:“她需要休息,麻煩副局下次再來。”

莊副局不在意地笑笑:“沒事,我就找意眠說兩句話,不花多少時間。”

“我說她需要休息。”

鐵制的碗盤被重重放在桌上,蔣深重覆說辭:“麻煩您下次再來。”

他臉色冷淡,一股擠兌勁兒壓根沒想過藏。因此所有人都明確感到,整個病房內的氣氛猛沈下來,陰得恐怖。

莊有良沈默片刻,氣息綿長:“小蔣,你對我有誤會,我不計較你今天說話的態度。

“之前你說虎鯨案子是你的,我沒資格動,好,我不動它。可現在我來找意眠,我有話要對她說,她不是小孩,也不是你的,你總該聽聽她願不願意同我說吧?”

蔣深微微瞇起眼眸。

她就是小孩,敵不過你這頭老狐貍。

現在連傅斯行都不在,我在照顧她,她就是我的。

這樣的想法不斷湧上喉口,卻不好說出口。

因為姜意眠本人已然表態:“我願意跟莊副局聊聊。”

“你看,意眠自己決定了,就麻煩你出去一下吧,小蔣。”

莊有良拂了拂手,笑得慈眉善目。

蔣深的目光,不偏不倚落在姜意眠的臉上,見她沒有反對,冷冷丟下一句‘我在門口,有事喊我’,率先離開房間。

其他人緊隨其後。

門扉閉合,房裏一下靜下來,暗下來,莊有良挑著床角的位置坐下。

“意眠,是這樣的,有關你被綁架期間發生的事情,我都聽說了。不過你有沒有聽過,外面一些關於這次綁架案,關於你的說法?”

開場進入正題,毫不拖泥帶水。

姜意眠:“沒有。但我想聽。”

“好,那就好。”

莊有良欣慰拍大腿,娓娓道來。

“是這樣的,陳文文的媽媽了解到你跟陳文文在學校裏起過不少矛盾,她對你們兩個一起被綁架,你回來了,自己女兒卻沒能回來的事情非常無法接受,導致情緒過激,對新聞媒體那邊說了一些比較針對你的氣話。沒想到新聞媒體的人居然當真,通過各種渠道方法,發現你是領養來的孩子,從小陪著老姜辦案,又在接受心理醫生的幫助……”

恰到好處地停頓兩秒,他煞有介事地嘆氣:“你可能猜到了,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傳,你自小出入命案現場,肯定清楚警方辦案的常用手法,也就合理具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;

“然後呢,你跟老姜不是親父女,鄰居、學校老師同學們回憶起你們的相處模式,懷疑你們關系並不是很和諧。

“再說到局裏為你安排的小傅,以及上次姜愛國遇害,這回是你關系不好的同學遇害 …… 在他們看來,你既有相關知識,又有充分動機,可能還有一點心理問題,而且一次次跟命案擦肩而過,沒有被虎鯨殺害。所以……”

“他們懷疑我是虎鯨?” 姜意眠替他說道。

莊有良無奈:“不,不完全是。相比你,他們清楚你沒有能力一個人作案,所以更懷疑你跟小傅合夥作案。”

姜意眠這才了然傅斯行消失的原因。

“你們抓了傅斯行?”

莊有良忙不疊否認:“不不不,這怎麽可能?小傅本來就是半個編內人員,你也是,我們內部上下都清楚,你們倆沒有任何嫌疑。尤其是你。

“意眠,莊叔叔也算看著你長大,叔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,性格善良,文靜,又很堅強。即便讓你單獨遇上兇犯,你也能保持冷靜觀察,冒著生命危險為我們提供線索。”

“不僅這次的案子是這樣,事實上,這十多年來都是你用你特殊的能力,替我們解決不少疑難雜案。這份功勞,雖然我們沒有辦法明面上給你褒獎,可是我們心裏都知道,我們欠你一句謝謝。”

“真的謝謝你,孩子。”

“也對不起你,你家到底是被我們連累,才會被虎鯨盯上。”

“對不起,我們沒能止住這樣不像話的流言,竟然讓你一個受害者,背上這種質疑。”

從意眠到孩子;

從感激到致歉,語氣漸漸變得歉疚,煎熬,激動,這位中年副局把情緒拿捏得相當完美。

姜意眠想了想,面上也浮現幾分動容:“不是你的錯,莊叔叔,你不需要道歉,真的。

“只是我有點擔心,傅醫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,這是不是代表你們審訊過程遇到什麽麻煩?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?”

見她問得真誠,莊有良放下心來:“確實有要麻煩你的地方,就是……”

“你說吧,莊叔叔。”

“哎。虎鯨的案子實在鬧得太大,鬧得整個浪漫港人心惶惶,抗議聲很大。現在局子外頭天天有人站著、圍著,要我們著重調查可疑人員 —— 也就是你和小傅 —— 到底是或不是殺人犯,必須給出一個詳細、確切的交代,否則他們就要說我們包庇自己人,故意拖延辦案,對虎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”

“也是這個緣故,小傅為了配合我們的工作,一直待在局裏,沒出來,免得他們又說我們走個過場,沒有認真排查嫌疑。”

話說到這個份上,姜意眠徹底明白對方的來意。

“莊叔叔是想讓我接受審訊嗎?”

“主要走個過場,安撫一下廣大群眾。”

莊有良解釋:“對外是審訊,對內,只有通訊工具不能用,暫時不能聯系外面,其他都是一樣的,不會關著你,你大可以當做住兩天賓館,有什麽需要的,我們無償供應。可以嗎,好孩子?”

姜意眠,不,姜好孩子想也不想地點頭,答應下來。

莊有良不由得露出從容的笑。

“那今天就到這兒,飯點了,叔叔去喊小蔣進來,好讓你早點把飯吃了,不然待會該涼了。”

達到此行的目的,他光榮退場。

只不過門外遇上蔣深,對方猜中他的來意,不可避免地發生一場糾葛。

現在的年輕人,到底性子太沖。

瞧著氣勢兇煞的晚輩,莊有良連連搖頭:“這是意眠答應好了的,我絕對沒有勉強她,不信,你可以自己去問。”

說完,他揚長而去。

蔣深掉頭走進病房。

“姜意眠,你在想什麽?”

他連名帶姓地喊她,“打算去自首?”

自首。

姜意眠覺得這詞用得不對,“罪犯主動投案叫自首,我沒有犯案,只是走個過場,為什麽你要說自首?”

蔣深對此避而不談,反手鎖門。

“這個過場不能走。”

他走到她面前,眉眼一低,居高臨下地看她:“局裏有虎鯨的人,你進去了,不一定還能出來。”

姜意眠:猜到了。

打從被襲擊的時候開始疑心,通過被綁架而證實,殺人犯的確有錢有勢,來頭不小。

“我知道。” 她道:“但我有要做的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“虎鯨。”

唇齒相碰,念及這兩個字時,那股令人厭惡的氣息仿佛猶存。

姜意眠的臉頰、耳稍、脖頸、鎖骨、手背上,都殘留著觸目驚心的咬痕。

那是她輕了敵,以身犯險,落在殺人犯手裏的下場;是她戰敗一次的恥辱,絕不會有第二次。

所以。

“我能讓他出現。”

雙目失焦的女孩,安坐在潔白的病床上,頭發細軟而溫順,呼吸輕緩而勻,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,自己說出了什麽驚天話語。

蔣深眉心皺出一個川字:“那是大人的事,是我們專案組的任務,你真正應該做得是——”

“不要懷疑我。”

分明聲線軟糯,沒有一點力量。

但她幹脆利落截斷他的話,以一種冷傲,決絕的口吻道:“曾經你問我敢不敢拿槍,我說敢。”

“而現在,只要能在審訊室內安全度過今、明、後三天,我就能夠讓真正的虎鯨現身。至於能不能找到證據,怎麽合法逮捕他,那才是你們的事。”

“所以,輪到我問你了。”

“從這一刻,23日中午12點起,到25日零點,一共六十個小時。

“蔣深,你能不能保證我的絕對安全?”

姜意眠的態度很堅定,邏輯清晰,雙眼明澈,竟令蔣深一時找不到聲音。

她不是一個孩子。

不止是一個孩子

他又一次意識到這點,喉結上下滾動,眸色漸深。

半晌,蔣深沒作聲,權當他默認。

姜意眠挽起袖子,伸出一條雪一樣白的手臂,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,皮膚下蜿蜒著淡淡的筋脈。

“請你往這裏戴手銬,就把我當做虎鯨。”

她這樣說。

蔣深不禁挑眉:“現在?”

“不,今天下午發成績單的時候。”

她唇角微動,抿出兩個淺淡的梨渦:“你要在學校裏,在所有人的眼前——”

“逮捕我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兇手日記:

【果然很喜歡你,真想永遠擁有你,我的寶貝。】

眠:你盡管來,取你狗命。

ps:

【不要因文學作品美化任何殺人犯!暗黑美學just個人取向,我很樂意看到大家說刺激,帶感,好一個暗黑詭譎感情戲。但千萬不要輕易給任何錯誤行為、惡劣人格套上世俗化美強慘的故事!文中所有鯊人者必死!必死!必死!(說三次!)再帥也得給我死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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